系雪

【克红】不和红天使发生争吵

克莱恩升奇迹师后，有段时间没追更新所以bug警告

割肉一点都不快乐，很饿，有人写克红救救冷坑里嗷嗷待哺的我吗？

看到星空了吗，克莱恩？

梅迪奇在安乐椅上摇摇晃晃，动作随意、娴熟且慵懒，毫无疑问，在世上鲜活存在着的千百年他都是其上常客。他们在露天阳台上吹着冷风，虽然对非凡者而言这样的温度绝对算不上冷，但按照时间来看，现在又确实是深冬。贝克兰德郊区的夜晚可以看见更多的星星，这是城中比较难见的景色——郊区的夜幕会比城市的中心更澄澈，无论什么地方都是这样。

空气质量决定了夜晚的浪漫程度，而交流对象的配合与否决定了夜晚的心情好坏。

克莱恩很敷衍地嗯了一声，不能怪他应付得过于随意，梅迪奇擅长动辄语出惊人，猎人蹬鼻子上脸的本事和挑衅本能一样随着晋升序列突飞猛进，不给台阶就是最好的应对办法，但很显然，克莱恩的冷处理并没有奏效。

还没有黑夜的心眼多。恶灵嘟嘟囔囔完还打了个哈欠。

他很快收到了克莱恩一句不要发疯的不温柔警告。

“我。”克莱恩改换一手倚着窗台的姿势，他转过身，食指微蜷敲了敲恶灵的额头，“至少目前还是祂的眷者，你这样说我的…呃，顶头上司，是不是不太合适？”

潜台词是可以收敛一点你的无意义恶意，原因是身为一个死了两千多年的半残天使，说话最好不要太嚣张。神灵的眷者要比其他存在更容易惹来神的注视，如果让黑夜女神抓包这个不要命的恶灵——说不准未来还要被秋后算账。其他人倒也说不好，毕竟神灵不是一点不大度的存在，克莱恩平静地想。但对于一个能被非相邻序列抢走非凡特性的幸运E而言，总之，一切皆有可能。

我说错了？恶灵拨开在面前的手，又虚虚环住克莱恩手腕，像逗猫似的握着摇晃两下，他开始笑。

“根本没走出来嘛，无论是黑夜是风暴还是什么其他任何神灵意志，为什么要否认？”

为什么否认？因为还没有得到可以改变一切的力量。有些不得不做的事情在进行后更容易意识到自身的微弱与渺小，这也让之后的路程只能以谨慎更谨慎的态度来对待。他必须承认猎人对情感方面的问题有着相当程度的敏锐，该说不愧是和魔女序列相近的途径？一样喜欢利用情绪，这是魔药途径带来的已然深入骨髓的东西，某种程度上来说无限接近于本能。

“你还是觉得难过，因为一切在你眼里根本就不应该发生，尽管上位者可以轻松将故事概括为疯狂世界的本质。但你没法理解，你坚定自己的人性。”

在揭人疮疤这种事上红天使恶灵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于是也一向热衷一针见血。克莱恩下意识皱了皱眉，他不知道红天使恶灵这种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毛病到底是将多少非凡者倒腾疯魔后才养成，但显而易见的是，受害者联盟的总人数绝对不会太少。

“好的——是的——没错，反正你赢了。”克莱恩顺着梅迪奇的思路给出回答，语气七平八稳，活像是在给大型宠物顺毛。奇迹师没有和恶灵发生争执的想法，日子已经有够疲倦，不需要额外的调味剂来勾兑日常，他摆脱那只作乱的手，向下抓握住安乐椅的扶栏，让摇来晃去的椅子被按了暂停键，“但你少说两句。”

“不说话就太无聊了，这里好安静啊，你难道不觉得吗。”红天使恶灵的声音带笑，但说话态度并不算温和，无端让人觉得欠揍。

“在晋升后你终于能松一口气，但你没有办法接受，因为早清楚一切不是天灾，死亡纯粹由人祸导致。你有充足的时间进行思考，得出的结论是厌恶那些高高在上神灵的态度，而绝大多数那样存在都是一步一步依仗自己的能力成为神的。”

“在晋升的道路中，阴谋和陷害是常用手段，人性是很容易舍弃的东西。祂们表现出来的怜悯与赐予只是遮羞布，你要明白的是，祂们自私、自我，所谓神性从来都卑劣得要命。”

那你信仰的主呢？克莱恩思索了一下在自己询问后这场交谈陷入冰点的可能，为了不显得太煞风景，他选择暂时性退让。恶灵的话语比起抹黑，更像是一种警告。这个世界疯狂且冰冷，外力不能作为浮木本身，尤其是神灵的存在，比起援助更像是不知的定时炸弹，付出与回报的等价是神灵的常用准则，要期待祂们的良心很不实际。克莱恩有些恍神，事实上梅迪奇并不是第一次和祂提及神灵相关，初次会面时他也谈到过，不过当时的态度更不友善。战争天使将可笑又肮脏的神灵勾当诉诸唇舌，末了丢下一句真相就是如此，愿不愿意相信是你的事情。

而人没有否定真相的道理。

但他觉得梅迪奇是不一样的，战争意味着血腥与死亡，但战争后的满目疮痍是凝滞的，见证战争的发起者同时也作为故事的收尾者，千年万年空荡荡遗落在战场上的心愿聚拢在一处，成为天使身后不存在的羽翼，共同簇拥起一抹不会熄灭的红。红天使不会为死亡悲伤，但他能真正意义上的看见死亡。很多神灵与信徒的关系只是等价交换后形成的船舶和锚，祂们在意着信徒的生死，但无所谓人的情绪，不过是需求着锚点上能够缓解失控的力量。

“你比起祂们，大概要稍微正常一点。”

“是吗，可能是我睡过的女人比较多，喂喂，你这算是什么眼神？”

当然是懒得搭理你的眼神。无面人控制情绪与面部肌肉能力一流，但不代表没有下限，在流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后，克莱恩莫雷蒂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事实上，他可能比绝大多数人都要熟悉梅迪奇的脑回路，恶灵的想法里绝对没有普通情侣的激将与吃醋，单纯只是告诉你一些他认为无关紧要也可以告诉你的事实，比如他之前喜欢和什么样的女人上床。战争之红先前的审美相当广泛，除却热烈奔放的美人，同时也热衷欣赏易碎品，她们温柔、脆弱，同时又极端容易共情，虽然但是，这对克莱恩而言并不是什么好话题，于是他也很敷衍地抬起眼睫，表现出自己确实听完了全部，但是相当漫不经心，这让梅迪奇噎了一瞬。但他不是什么容易放弃的类型，恶灵撇撇嘴，往前慢慢探了探身：“在想什么？你这到底是什么表情啊，克莱恩？”

“…在想你的上床对象里竟然没有男性，性生活比我想得单调多了。”

现在已经能做到嘲讽张口就来，或许是有被红天使带坏，这不是什么好习惯，以后最好改掉，他沉默地想。克莱恩不喜欢提起与性相关的一切，原因是容易被梅迪奇带偏，红天使一脚踩下油门的速度十分迅速，张口就可以出现灵车漂移的效果，第一次意识到是在白之魔女被狩猎的时候，在这点上，克莱恩吃过不少苦头。窝在茧里不知道几个岁月轮转至今也没有性生活的处男选手并不想被老油条强行拖拽上车，虽然结局是经常性收到梅迪奇对他性功能的委婉问候，唔，包括阳痿，不行，菜啊等若干词汇。

“…你说得对。”恶灵把自己抛回了椅子，喃喃道，“很有道理，太可惜了，我应该尝试一下的。”

“梅迪奇，适可而止是一种优秀的品格。”他轻声道。

克莱恩有时候也希望梅迪奇可以稍微听进去一点自己的话，可惜的是，红天使的人生字典里根本没有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