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雪

ヽ`、ヽ``、ヽ`ヽ`、、ヽ `ヽ 、ヽ`🌙`ヽヽ`ヽ、ヽ`ヽ`、ヽ``、ヽ 、`ヽ、``、`、ヽヽ、ヽ`ヽ`、、ヽ `ヽ 、ヽ🚶`、、`ヽ`、`我走在没有饭吃的夜里

【阿蒙/伯特利】错误选项

投喂友人

亚利斯塔出场有,第四纪脑补有

 

 




时天使有个坏习惯,比如不爱在正常姿势下和人说话。 伯特利不知道这个毛病到底是谁带给了祂,但思来想去,那位传闻中的造物主应该不太可能,那位战争天使也不太像。祂和梅迪奇的交集不算太少,却没从那个不怎么正眼看人的天使身上找出相似迹象,那么只是唯一性的无师自通也说不准。阿蒙似乎很喜欢和正在交流的对象发生肢体接触,就好像现在祂将自己整个人挂在安提哥努斯的身后一样。 

 

被攀住肩膀的安提哥努斯像被匪徒绑架似的有问必答。 

乌鸦好奇心旺盛,祂有一搭没一搭地提着问,右眼戴着的单片眼镜上流过一缕微茫的光,从安提哥努斯为什么到这儿来,准备到哪儿去,一路问到先前祂和伯特利在哪里,害得自己差点就跑个空,视线还时不时向不远处的躺椅上飘。 

 

阿蒙应该把安提哥努斯的想法快点偷走,那样就不必问上那么久。伯特利的食指蜷起,先是轻轻摁了会儿,因为发现这对疲倦感毫无缓解而加大强度,祂开始用不大的力气敲击着眉心。如果火舌不烧到自己,星之匙会当做没有听见,但现在声音已经传入自己的耳朵。祂只好平静地望过去一眼,目光在时天使的笑脸上停顿数秒,而后跃至深受其害的那位倒霉蛋,从安提哥努斯毫无波澜的脸孔上感知到一丝不易觉察的可怜。 

 

…………… 

 

于是伯特利很轻、很轻地叹口气,并小声抱怨了几句细碎的,听不清原意但像是责备的话,祂从那张被皮毛覆盖着的躺椅上慢慢起身,将一个正以清奇姿势和安提哥努斯窃窃私语的怪家伙往外扯去,用力不算太小,却因两者搂得太紧没能扯动。 

 

“还不放?” 

“不…” 


时天使在内心想法没有全出口前闭上嘴,祂下意识看眼这位好朋友的面部神色 ,得出的结论是只要现在再做出一些惹人不高兴的事,伯特利很大可能会联合安提哥努斯把祂本体丢去一个几个月都走不回王都的破烂地方,所以祂决定不为自己制造新的麻烦,毕竟这根本不能称之为乐趣,祂在考虑清楚后一把松开手,语气难得可以和乖巧两字沾边。 

“算啦——!我放掉就好了。” 


作为媒介的宝石被从收藏橱里取出,伯特利将它放上安提哥努斯的掌心,不忘提醒下一次的聚会不要迟到,不然亚利斯塔或许又会想颁布针对性的限制出行法令。虽然这可能都是无用功,祂不知道安提哥努斯会不会听进去,也可能听进去后又在回到霍纳奇斯时遗忘彻底,这都说不好…而后祂又开始想,也不用刻意提醒,现在的亚利斯塔图铎压根没空在意这些小事。伯特利在那扇用以传送的光门闭合后走回躺椅,祂卧在里头昏昏欲睡,脖颈上却多出份不属于自己的重量,于是祂往更沉的一侧肩部试探着偏过头去,脸颊蹭上另一个温度相近的皮囊。 

 

“你在做什么?” 

 

“在准备聊天。我有很多东西都想问你呢。” 

 

基于伯特利身上乱七八糟的挂饰实在太多,枕在上面的时候触感极为差劲,所以最好把硌人的东西通通偷掉,等过一会儿再还回来。祂将伯特利的外服领口往外扯了扯,内层是柔软许多的里衬,用来埋脸正好。 

“你在隐瞒一些我必须知道的事情,你去找了亚利斯塔,对吗?” 

“是的。所罗门在苏醒。”祂缓慢地眨眨眼睛,下意识补充一句,“安提哥努斯应该也能感觉到。” 

黑皇帝复苏的第二阶段:祂的臣民听到祂的低语。 

“你们肯定没有亚利斯塔的感受明显。”阿蒙的语气并不是幸灾乐祸,反而是探究意味居多,“祂为什么不和我说,而是你和安提哥努斯?” 

“亚利斯塔只和我提起过,不过迟早也会告诉你们。至于安提哥努斯,我在离开后才遇见祂,这并不是一回事。” 

执政官的状态不太好,任谁知道自己会成为被六神抛弃的一方大概都不会高兴到哪里去,对比起能够在众神帮助下成为相邻途径真神的特伦索斯特,祂的情绪只会愈发差劲。秩序在不动声色的发生改变,它们扭曲着向过去的君王俯首,当那位黑皇帝回到地上,阴影终将笼罩所有,亚利斯塔明白这一点,但祂无法接受,于是在那冰冷而堂皇的宫殿里,隐匿在平静的、所谓君臣关系下的裂缝被无形巨手撕开了。亚利斯塔和伯特利沉默走烛台落下一滴眼泪的时间,而后无法回避地产生争执,因为所罗门的醒来已经不可逆转。 

你知道吗,现在的你就像疯了一样。伯特利鲜少会说出重话,绝大多数时候祂都在扮演一个温和的、愿为执政官分忧的臣子,阿蒙和安提哥努斯实在不像能分担麻烦的存在,也可以说,祂们就是麻烦本身。但这不能说明伯特利有多靠得住,亚利斯塔早在一次次的试探里发觉了那近似于欺诈者的潜质,或许是与生俱来,或许在所罗门手下学会的“礼仪”,又或许是来自另一个惯犯的潜移默化,星之匙脸上所戴面具的厚度不会比任何一个家伙薄,亚利斯塔从伯特利口中听到过的最虚伪的一句话就是:请别再怀疑我,没有人比我更尊敬你、更效忠你啦。 

但即便亚利斯塔再不愿相信祂流于表面的“真心”,又不得不承认祂在逆境下的示好有着一定吸引力。太多人都觉得伯特利会再一次选择背叛,就像祂对所罗门做出的叛离一样,但伯特利确实没有,祂从未谋划过任何背叛戏码,就像一个旅人终于愿意为了什么而暂时停留下来。弑序亲王询问起当年所罗门的遗址选定,因为据祂所知,这位天使之王对所罗门陵墓的了解比祂只多不少,不善的语气并没有让伯特利感到多烦躁,被询问者毫无抵触地回应: 

“对,但在我提供的选址里,祂只选定了八座。” 

“最后一座陵墓的位置你先前并不知情?” 


“所谓的最后一座现在看来更像是个陷阱,真正的陵墓没有被破坏。当然,也有可能确实破坏了,但祂残留的秩序太强,在这些问题上你要比我更有发言权吧?总之,祂苏醒了。”不知情这三个字无疑让伯特利哑然失笑,“那家伙怎么可能把所有后路都告诉我?” 

“我一直以为祂会这么做。”王座上的人如是说。 

 

“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伪信 ,包括祂。”伯特利回忆着那些曾经实质存在过的伴随与争执,以及偶尔会落在身上的探究眼神。一位无信仰天使之王的被描写价值远胜于普通贵族间的桃色故事,伯特利亚伯拉罕向来是人群最热衷反复提起的无信者,“祂当然会怀疑我的忠心,这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我们的交流好像又一次陷入了僵局,伯特利面无表情地想。忠心与信任是不该被提起的倒霉命题,非常时期更会触之即死,亚利斯塔图铎的脾气算不上好,不出意外祂会在亚利斯塔暴怒前离开这里,前提是这位弑序亲王不要说出什么此地禁止传送的鬼话。 

随后祂听到来自执政官的疲惫声音。 

“但你知道吗,伯特利•亚伯拉罕,我是愿意信任你的。” 

因为不得不信也是信任的一种。 

 

伯特利沉默以对。光从半开的殿门里落进来,打在祂线条柔和的脸上,熠熠得像闪着星子,祂那准备离开的脚步没能迈出去,因为他明白亚利斯塔图铎到底在说些什么:不像所罗门一样留有余地,九座陵墓的定址与建立都有你的参与,如果黑皇帝没有苏醒,那就是我最后的底牌。没有比信任更能让伯特利束手束脚的词了,祂当然不可能单纯被这些从属于人类的情感捆绑,但祂永远需要信任带来的收益,也不介意为此冒大风险,在祂又一次从星空归来时,在祂发觉自己已经开始被星空上的注视者污染后,伯特利就知道自己身上的麻烦绝对不会轻而易举地被解决。 

祂需要神灵,甚至神灵以上的庇佑,如果没有,那就创造。 

“是呀,我知道。”祂微微眯起眼睛,将差点脱口的叹息声压在喉舌,“所以我会帮助你,我会站在你的一边——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坠落比死亡更难过,更不必说苏醒的所罗门有多想让背叛者付出代价。但显然,没有人会愿意多年的沉浮毫无挣扎地化为灰烬,成为黑皇帝再一次降世的祭品。 

亚利斯塔不需要空而大的宣誓效忠,祂需要的是愿意同疯的共犯。 

 

还有沾血的、为祂加冕的王冠。 


……… 

 

“那家伙醒得太不凑巧,所以会麻烦一些。” 

欲盖弥彰的说辞实在没有必要,伯特利在编织完谎言后很快决定改口,“好吧…其实是很麻烦。” 

任凭伯特利亚伯拉罕离学徒序列的神位再怎么只差临门一脚,对神灵又十年如一日地不屑一顾,也难免因为所罗门的苏醒对神灵这种存在第一次产生挫败感。 

祂诚心诚意地在心内暗骂了句阴魂不散。 

 

“那接下来你们准备怎么做?” 

时天使换了个姿势,祂直接坐上伯特利身前的长桌,长靴踩过星之匙曳地的衣摆,祂和伯特利面对面看着彼此,那双冰冷的湛蓝瞳孔里空荡荡的看不出情绪,这让阿蒙很不满意,所以祂凑得更近,近到两人的呼吸快要缠绕在一起,伯特利总算肯动一小下,祂拎了把与地面正亲切接触的外袍,又踢开那只没摆放到合适位置的脚。 

“祂当然会想到办法,别担心这个。” 


这不对劲,有关所罗门的消息,伯特利亚伯拉罕不应该这么平静才对,时天使低着头在想:祂和亚利斯塔一定在什么问题上达成了共识,而那是自己还不知道的。祂试探性地去捕捉眼前人一闪而逝的想法,断断续续似乎是准备跳到相邻途径之类,而后那个想法消失得突然,祂抬眼,只望见伯特利似笑非笑的眼神。 

当然,时天使向来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祂摸着鼻尖从长桌上走下,很干脆地坐在了伯特利的腿上。 

 

“下次我会收敛点的。” 

“说实话…我更希望没有下次。” 

好吧、好吧,时天使敷衍了事,反正未来想偷走什么念头的时候祂还是会将今天发生的对话抛在脑后。祂只是无端觉得今夜伯特利的心情好像不怎么样,至于应该怎么做,祂却又茫然了。这样的伯特利没有平常有趣,我要因为今天的伯特利不够有趣就不和祂玩儿吗?祂的脑海里暂时留存了让伯特利高兴起来,以及现在就走两个想法,而遇到这种需要选择的事情,祂一般都用自己习惯的方式来解决。伯特利收藏柜里的宝石一时半会儿根本数不清,数完后根本不知道会是第几日的天明,时天使试图将自己的停留与否和不远处摆放在花瓶里的花枝搭建起联系,单数是在这留下,双数是明天再来。 

留下……明天再来……留…… 

“不要念出声音,算我求你啦!”

总有可怜人不堪其扰,伯特利用手去覆盖住时天使的双眼,祂将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握紧在另一只手中,而后不再遮掩,那枝艳丽的红便在阿蒙面前摇来晃去。 

“算我求你啦。”祂贴紧时天使的左耳,语调柔和得要命,“只有这一枝是你的,别再数了,你明天再来。” 

但那只抽开后又搭在喉间的手却并不像语气那么友好,仿佛是说再不走应该就只有被提着脑袋丢出门一个选项。时天使在这样的差异里愣愣了大概有那么一个呼吸的时间,又把那一枝属于祂的礼物从伯特利手中抽走,笑眯眯地数完最后一个数。 

“好嘛,我们明天见!” 

 

……………… 

 


安宁被得以还回,伯特利终于得到一间不会再有人出声打扰的安静房间,祂开始思考在时天使没离开前祂刻意不去思考的后续:在特伦索斯特被六神眷顾的同时,亚利斯塔图铎会走向一条史无前例的疯狂道路,祂需要一份已知唯一性的下落,需要三份能尽快得到的序列一非凡特性。在同盟之外,这样的人选只有一位。祂和亚利斯塔都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而时天使也会很快知道,欺诈者不是笨蛋,自己的那点隐瞒其实毫无意义。阿蒙和祂提起过梅迪奇,提起过幼年时自己收到的“照顾”。战争天使对看管一个幼年的地上天使这件事难免手足无措,两人发生摩擦也是经常。阿蒙说起祂的语气再平稳也像翻读旧账,唯一性永远在提及那个名字时不自觉地咬牙切齿。 

遨游命运的影子不一定会被命运眷顾,命运总是会开玩笑,就像那九座已经不会再被亚利斯塔启用的陵墓,就像祂们随着所罗门的复苏被付诸一炬的心力。祂讨厌现在正发生的一切,无论是亚利斯塔图铎放弃成为黑皇帝后做出的决定,还是阿蒙听到下一步计划后会表露出的任何神态。因为有什么在变化,有什么在不受控制。 

 

学徒序列的灵性预警一向灵验到无限趋近于预言。 

在从星空归来后,伯特利没有再做过任何一场好梦,星之匙看见从身体里刺出的血肉凝成的尖矛,祂被无处不在的血色枝杈打开、切割着,而后痛苦地发出一声声求救似的呓语,可是没有人来。 

梦境里的旅人好像在哭,哭声断断续续,但没有眼泪能够降落,因为那只是个即将被消耗殆尽的空壳,最后祂精疲力尽,也不再向广袤无垠的星空呼救,濒死者缓缓低下头去,看见腐烂内脏里闪烁着冷而死的星光。 

 

或许今夜仍会梦到什么,星之匙恍惚着想,当然不会是好事。 

倒立烛台上的火焰渐次熄灭,祂闭上眼睛,等候噩梦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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